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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次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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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次 謔

新章加載中, 剩於約72小時, 您可以補訂部分跳過章節加速加載~  審訊室內, 胡俊傑怒瞪段寒江,像是有著數年都算不清的仇恨, 不斷地白扯手上的手銬,越扯越怒, 最後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折下來似的, 狂躁不已。

段寒江靜坐在胡俊傑對面沒有出聲,胡俊傑從被帶進警局起就是這個狀態,仿佛全天下穿警服的都是他的敵人,當然也包括段寒江這種沒穿警服卻派頭更大的。

“放開我!你們抓我幹什麽!”胡俊傑半天沒把手銬扯出明堂來,兩手倏然捶在桌子上, 瞪段寒江的眼神更狠了。

段寒江完全地無視了胡俊傑的視線,像審訊室裏除了他沒有別人, 往嘴上塞了根煙, 想點,但餘光瞥了眼旁邊的監視窗他忍了, 就咬著聞個味, 繼續沈默。

胡俊傑被他這‘目中無人’的態度磨到痿下來,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:“名字?”

“什麽名字!”胡俊傑怒吼。

“你的名字。”

“關你什麽事?”

胡俊傑不屑地昂著脖子, 段寒江呵地笑了一聲,這種態度他不是沒見過, 但也確實不常見。

在審訊裏能這麽橫的要麽篤定自己無罪, 要麽裝腔作勢, 要麽就怕是個蠢的。

他暫還不確定胡俊傑是哪一種,終於把煙放下來,把煙頭在桌上輕敲了兩下,換了一副老流氓的語氣開口,“你叫什麽是不關我的事,不過你可要想清楚,你不說你有沒有事?”

“你放開我,你們沒有權利抓我!放我回去!”胡俊傑怔了一瞬立即又鬧騰起來。

段寒江此刻想胡俊傑怕是‘蠢’的那一種,不只是蠢,還怕是個真神經病,若他真是兇手,鐘可說不定會就這麽白死了。

審訊室裏的空氣倏然在段寒江肅起的眉頭間緊張起來,但這種緊張很快消失,段寒江再次開口時已經拿出了年度十佳好鄰居的親和力

“胡俊傑?”

“叫我幹什麽?”

胡俊傑楞了一下,下意識地回答,段寒江聊天一樣地接著問:“你和鐘可是什麽時候認識的?”

“你問這個幹什麽?”胡俊傑終於有了一絲警覺,不再是之前蠻橫無理的態度。

“隨便問問,你們談戀愛談了多久了?聽說你們是同學?對嗎?畢業之後才跟同學談戀愛,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?當年在學校可能還互看不順眼呢!”段寒江把審訊室的燈開大了一級,比剛剛明亮了許多。

胡俊傑擡頭看了眼燈,突然憤怒起來,“我們才不是什麽同學,我們是老鄉!她家裏把她介紹給我,她就跟我一起出來打工的!結果不到一年,她做什麽都覺得又累工資又低,最後竟然去當了小姐,躺著被日就有錢賺,終於覺得不累了!還爽!死了活該!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!蕩|婦!”

段寒江等胡俊傑說完了好一會兒,才接話,“你怎麽知道鐘可死了?”

“我——”胡俊傑立即瞪大雙眼,支支吾吾地頓了片刻解釋道,“我不知道!我是咒她去死!她這種人活著不如死了!”

“今天早上7點到9點,你在什麽地方?”段寒江這回沒給胡俊傑留考慮的時間。

“我,我在路上!”

“路上?從哪裏去哪裏的路上?”

“回去,我是回去!”

“從哪裏回去!”

“從,從,從南陽小區?”

段寒江的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‘南陽小區’這個名字,在平陽賓館的旁邊正好有一個小區叫南陽小區。

他掀唇一笑,“南陽小區?旁邊是不是就是平陽賓館?你到底是從南陽小區回去,還是平陽賓館?”

“我沒去平陽賓館!”胡俊傑立即否認。

不過在段寒江看來,他這已經相當於承認他去過平陽賓館了。

於是繼續問:“你知不知道胡可今天早上就在平陽賓館?”

胡俊傑眸光狠斂,立即回答,“誰知道她在哪兒!”

“那你知道鐘可被人殺害在平陽賓館的房間裏嗎?”

段寒江問完這個問題,胡俊傑登時整個人都僵住,隔了片刻突然激動起來,又用力地拉扯著手銬捶桌,“我不知道,放我回去!我什麽都不知道!”

“回去,恐怕你回不去了!”段寒江冷聲地回。

“為什麽?”胡俊傑雙眼一瞪,是認真地疑問。

段寒江覺得這人可能真的蠢,回道:“在死者屍體發現的兇器上面,有你的指紋,你要怎麽解釋?”

“指紋?”胡俊傑攤開手認真地審視起他的手指,半晌後擡頭對著段寒江說:“指紋每個人都有,你怎麽知道是我的?你這是汙蔑!”

段寒江抽了抽嘴角,蠢他可以不管,可是無知真的就是錯了,不知道指紋唯一性的他這確實是第一次遇到,就算上學沒學過,從小到大的電視劇總有一部演到過的吧?

他好心地解釋,“你知道每個人的指紋都是不一樣的嗎?”

胡俊傑驚住,看來是真不知道。

段寒江了然地繼續,“我們在你家發現了鐘可的手機,上面還有鐘可的指紋。是鐘可出門忘了帶手機?可鐘可的同事說她昨天晚上還使用過手機。”

“那手機是我買給她的,八千多!我拿回來怎麽了?”胡俊傑一時激動。

段寒江這下高興了,雙手撐在桌上朝胡俊傑湊近了幾分,故意壓低聲音問:“你是什麽時候,從什麽地方把鐘可的手機拿回來的?”

胡俊傑僵住不說話。

“你見到鐘可的時候她在做什麽?她跟誰在一起?你看到了什麽?”

“我!”胡俊傑在段寒江的逼問下沈默了片刻,突然暴發出來,“她個蕩|婦,我對她那麽好!她還整天躺著給別的男人日!你說她該不該死!我是想殺了她的!我還帶了刀!可是我下不了手!最後我把刀扔廁所垃圾桶了!拿了她的手機和鑰匙!我已經決定不要她了,這種破鞋誰要誰撿!”

段寒江迅速地分析胡俊傑話裏的關鍵,從桌下拿出一張尖頭菜刀的照片,擺在胡俊傑面前問:“你帶的刀是這把嗎?”

胡俊傑低頭,把照片拿起來打量了個仔細,說道:“是,林小刀,刀把上有這三個字!”

段寒江再問:“你到賓館見到鐘可是幾點鐘的事?”

“今天早上,天才剛亮,不知道幾點?”

“你見到和鐘可在一起的男人了,對嗎?”

胡俊傑遲疑了一下,直說道:“我一直躲在樓梯間裏,看到那個野男人出來才去找那個蕩|婦的!”

“你是怎麽知道鐘可在什麽地方的?”

“她的手機啊!我買的時候專門打聽了,只要設置一下我就能知道她去了哪裏!”

“所以,你是在看到那個男人從哪個房間出來才知道鐘在哪個房間?你見過和鐘可在一起的男人?”

胡俊傑奇怪地盯了段寒江一眼,沒有否認。

段寒江倏地一掌拍桌,對著他問道:“所以,你就殺了鐘可?”

“不!我沒有,我拿走了手機和鑰匙,她讓我滾我就走了,可是我想不通,憑什麽是她讓我滾,明明是我不要她了!所以走到半路我又回去,結果!結果發現她死了,樣子很慘!我,我害怕!我只在門口往裏看了一眼!我沒殺她——她死了——她死了——”

胡俊傑猛不疊地又捶起了桌子,劇烈地掙紮起來,完全地無視了段寒江和旁邊的筆錄員。

“你重新返回去的時候,門沒有鎖?”段寒江緊接問了一句。

不過胡俊傑已經聽不進他的話了,整個人都沈浸在狂躁之中,像是把自己從手銬裏撕扯出來一樣。

段寒江起身說:“想辦法讓他安靜,找個精神科的醫生給他鑒定一下。”

說完他走出審訊室,楊怡君正好過來找他。

“段隊,我終於拿到了夜風會所昨天晚上的監控視頻,這種地方的監控可真難搞,誰他媽都有關——”楊怡君隔著段寒江兩步遠,還是能感覺到段寒江身上的寒氣,話頭兀然頓下來,小心地詢問,“段隊,怎麽了?”

段寒江瞥了眼楊怡君,若有所思地說:“這個胡俊傑可能有精神疾病,現在還不確定他是兇手,可我怕他——真是兇手。”

楊怡君想了下才明白過來段寒江的意思,如果胡俊傑有精神病,又是兇手的話,那麽就可能無法判刑。

瞬間她也凜出了一股寒氣,作為警察,這是最不想遇到的情況之一,因為明明已經破了案,卻眼睜睜地看著兇手不能定罪,甚至這有時會成為兇手逃脫罪責的手段。

“段隊,如果胡俊傑就是兇手怎麽辦?”楊怡君追上已經走到前面的段寒江。

段寒江眉頭松不下來地回答,“沒有如果,只有證據。”

接著,段寒江去了技術組,平陽賓館的視頻他之前已經看了一遍,現在又和夜風會所的視頻一起再看了一遍。

之前看的時候還沒有發現胡俊傑,只註意到了鐘可在11點20分在前臺開了房,然後上樓。這一次段寒江不只發現了胡俊傑,還有林中暉。

首先在夜風會所的監控裏,林中暉在晚上8點34分出現在夜風的電梯裏,但是並沒有和鐘可一起離開的畫面。倒是之後在平陽賓館的監控裏他大大方方地出現了好幾次,從進去到上樓,再到第二天離開都被拍得清清楚楚的。

反倒是胡俊傑,在昨天晚上11點45分時撞進‘夜風’,造成了一定的混亂,最後被保安趕了出去。然後在12點23分出現在平陽賓館的大堂,之後沒有出去的畫面,直到第二天8點17分他再次從大門進了賓館。

從監控上的時間線看來,林中暉和胡俊傑說的大體上都能對上,但是這並不能洗清胡俊傑的嫌疑。

胡俊傑8點17分再次回到賓館,但是監控沒有再拍到他離開的畫面,就沒有能夠證明他是回房間看了一眼就離開。同樣有回房間殺害鐘可再離開的嫌疑,或者說是他先殺了鐘可,離開之後才想起有什麽證據落在現場,再次返回來?

段寒江靠著椅子,對著電腦,視線卻盯著手機,屏幕上的貪吃蛇已經完美地通關,可是他還是沒有想通。

現在雖然胡俊傑的嫌疑最重大,可是他總覺得這個方向不太對。

林中暉是早上6點離開賓館的,胡俊傑在林中暉離開賓館之後去找了胡可,那時胡可還活著,到8點17分後,胡俊傑再次回到房間,胡可已經死了。

若按胡俊傑沒有說謊來看,兇手作案的時間就可以縮短到7點到8點17分左右這個時段。

段寒江收起剛從技術組拿回來的手機,起身對背後的人說:“把平陽賓館6點半到8點半這個時段的所有監控都排查一遍,尋找一切可疑的人物。”

地平線升起清晨的第一道曙光,段寒江甩著手機站在蘇鳳嬌家的門前,隨手一按,看了眼時間,他隨即敲響房門。

疑犯被捕,蘇鳳嬌需要做筆錄,這點小事本來用不著段大隊長親自來的,但是為了維護他英武的形象,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假扮嫖客的事。另外想到聶毅還在樓上,他覺得應該回去親自跟人說一聲。

段寒江敲第二下門的時候就敲空了,聶毅死神似的鑲在門框裏,一臉喪氣地盯著他,像是受到迫害的英烈一般,對他叫了一聲。

“段寒江!”

“你怎麽了?”

段寒江從頭到腳看了聶毅好幾遍,想象不出這短短半個多小時聶毅經歷了。

接著,蘇風嬌從後面走出來,抱著胸斜倚在聶毅旁邊,眼神不忿地掃了眼聶毅,連帶對段寒江也沒好氣地說:“喲,警察先生,你怎麽又回來了?”

段寒江餘光瞥向蘇鳳嬌,見她長衣長褲,著實和剛才的形象不相符,像是突然從良了般。

他驀地嘴角一揚,搭著聶毅的肩膀把人拉出來,湊到聶毅耳邊低聲笑道:“小聶同志,你對人幹什麽了?”

“我沒有!”聶毅倏地拍開段寒江的手,怒瞪著段寒江。

很明顯段寒江只是開個玩笑,但他明顯地感覺到聶毅真的生氣了,這還是他頭一回在聶毅眼中看到如此真切的情緒。

在此之前無論他是在聶毅身上覺出危險還是單純,聶毅都像是風平浪靜的湖面,無論什麽都引不起大的波瀾。

“聶毅?”段寒江試探地叫了一聲。

聶毅瞬間恢覆如常,像剛剛那一瞬間的憤怒是假象,對著段寒江不太好意思地微笑,“抓到兇手了嗎?我是不是可以走了?”

“還需要做個筆錄。”段寒江沒想通激怒聶毅的點是什麽,這一句他說的是蘇鳳嬌,怕蘇鳳嬌沒明白,還特意轉頭意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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